位于倚邦茶山和莽枝茶山之间的革登茶山,名气不小,但对这座山的茶,我在口感山没有更多的记忆,三年来,真真假假,前前后后喝过不超过3次。但喝得最透彻的,是几天前在告庄,那是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午后,西双版纳烈日炎炎,太阳落山之前,就就只能幸福地泡在这茶汤里了。
“这茶是不是涩味比苦味重,但涩味退的快,回甘也很快?它长在革登山最高的地方,太阳从升起到落下都晒得到。茶的滋味好,应该和日照时间长有些关系吧。”龙成茶行的女主人刘婷边泡茶边给我讲这片的故事,出汤,金黄透亮的汤色,确实如同高原的阳光般干净明媚。
“革登茶山在清代的时候茶树还很多,可以横跨几个山头,后来据说是因为战乱,就慢慢衰落了,有许多老茶树也在战乱中被烧死了。我在革登还听到好多老人讲革登老寨过去的事,有传说革登老寨因为瘟疫,一夜之间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,只有一个寡妇活了下来,这个寡妇能活下来,是因为她很善良,救了一个乞丐,所以只有她活了下来。当然了,这些都只是传说,我也没有去考证。真真假假也说不清。”和茶汤一起喝下的,是刘婷所讲述的这些往事,真假其实都不重要,往事也似乎都融到了茶汤之中。当我们在喝这款茶的时候,也正品尝着四时与山水。它所携带的所以信息,都在开水注入的茶叶的那一刻慢慢解开,你是否能读懂,就要看你的用心了。
“兰花香,还是蜜香?”我喝了一口茶,问了问刘婷。
“我觉得比较接近兰花香吧。革登茶的香气很特别。”她边泡茶边说。
听完她的话,我接着很认真地闻了闻杯底,这香气确实特别。
“革登山在古六山中的面积最小,产量也很低,我们今年的春茶产量每亩都到不了20公斤。”刘婷接着说。听完这句话,我总算明白,我认真喝茶的这几年很少喝到革登的原因所在了。
我们边喝茶边聊,太阳也渐渐西沉,我要离开之前,刚好遇上管理茶园、制茶的师傅也就是刘婷的丈夫郭先生从茶山回来。茶山到景洪的路不好走,郭先生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上管理茶园,临近中秋,这次他下山的时候没带茶,而是带了一箱山上老百姓土法加工的月饼,闻起来是一股甜甜的红糖香。
遇到制茶人,当然不能走,我又坐了下来,与他聊起革登,郭先生就很激动地和我说起了那山上的茶王树,“我的茶山对面就是孔明山,我茶园旁边那棵茶王树传说是孔明种下的,古六大茶山的大茶树很多,但这棵在孔明山旁边的革登茶王树意义是不一样的,虽然现在树已经老死了,只剩下一个坑,但我们也应该记住它。”郭先生说到革登茶王树的时候,自豪中带点惋惜。他所讲述的这棵茶王树,我在许多地方都听人讲过,在许多种茶人的心里,这树如图腾一般。
“下次你上革登山,我带你去看。”他对我说。
这次行程匆匆,未能上山,实在遗憾。为了寻找我这次所品尝到的难忘滋味,和那些精彩的传说故事,我想我一定会站在革登山上看看那些茶树,看一看次山间的云起云落。
“我还是习惯喝这样的生茶,即便你老是劝我说喝点熟茶养胃,就像喝惯了冷水的人不习惯喝热水一样,我喝熟茶的时候也感觉缺少了点东西”这是中秋假期和父亲喝革登茶的时候我们聊到的。
“这个茶的香味太好闻了,我描述不出来,只感觉扑面而来的山野气息。它一定是长在很高很远很寂寞的地方吧。”这是和朋友喝茶的时候他说到的。
在某个晴朗的下午,我又在昆明喝起了革登茶,那是我和做茶人,和朋友,和父亲都一同喝过的茶。我再次喝革登茶,味道依旧,放下茶杯,我突然想起了那些在革登山上辛苦劳作,认真制茶的师傅们,在一天的辛苦劳作之后,他们应该会站在革登山的某个高地,若有所思,静静地看着对面那个孔明山。
山的那头,是遥远的茶祖;山的这头,是执着的爱茶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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